仿佛被一阵暖风托起,在天空中恣意翱翔,又似躺在软绵绵的云层上,舒适的不愿离开。
倏地,有什么东西凑了过来,她感觉颈上感到细微的疼痛,不由皱眉。
随即,又觉得身体畅快许多,正在困惑之时,感觉有人,紧紧握住她的手心,那人的掌心,灼热炙烈,像是要将她融化,她伸手一探寻,却没了任何踪迹。
房内寂静无声,珠串微微晃动,窗外树影婆娑,仿佛刚才那真实的感觉,是梦?
翌日,秋儿一早过来,服侍夏微澜起床,纵使身体困倦乏力。
她还是强撑着起身,今天是洛儿下葬之日!
因为病重的缘因,误了守灵的时辰,她已很是愧疚。
秋儿麻利的替她绾着发髻,春儿拿来一个锦盒迅速打开,里面放着一个白瓷瓶,瓶身剔透莹润。
夏微澜扒开瓶塞,轻轻一嗅,只觉幽香浮动,吸入那香气后。
没多久,乏力的身体,好像恢复了一些气力,稍稍侧目,眸中闪过一丝疑惑,淡淡的问道:“这是谁拿来的?”
春儿闻言笑了笑,立刻答道:“回王妃,是慕容大夫。”
夏微澜愣了愣,脑中浮现一个温文尔雅男子的模样,自己好几次命悬一线,多亏他高超的医术将她救回,她都没来得急,好好向他道个谢。
这时,守在门外的夏儿和冬儿通传:“夏府夏夫人到访。”
夏微澜闻言,立刻起身,开门进去。
只见厅中,坐着一个中年美妇,身旁有名丫鬟伫立在侧,她不觉止住步子看她,腔中隐隐某种情绪涌动。
中年美妇缓缓回过头看她,眼底含泪。
夏微澜激动得双唇发颤,轻轻的唤出两个字:“娘亲……”
夏夫人快步上前,将她紧紧抱住,喉间隐隐哽咽的抽泣,夏微澜轻拍着她的背安抚,良久,抬眸,极是诧异的问道:“娘亲,你是如何来的?”
小容则是在一旁,默默的擦拭着泪水,夏夫人却已泪水纵横,眼中布满了担忧,柔声道:“是王府的人,来接为娘过来的。”
夏微澜身形猛然一震,心中更是惊诧,“王爷?”
夏夫人点点头,伸手摸着夏微澜的小脸,心疼地道:“澜儿,你瘦了!”
夏微澜看到她眼中的关心与担忧,原本蓄势已久的泪水,却硬生生忍了回去。
苍白的脸上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,莞尔道:“女儿瘦了么?怎么女儿没有察觉,女儿这阵子,天天都要吃上好的补品,反倒是觉得自己胖了,皮肤也比从前水嫩白晳了许多呢?”
夏夫人闻言,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宠溺的笑,而后,面色变得凝滞,“白些是好,可就是没什么血色。为娘听说,王爷是个极为可怕的人,他是不是对你不好?”
夏微澜摇摇头,微垂下闪烁的眸光,淡淡道:“王爷他对我……还不错,要不然,也不会接娘亲来王府,与女儿相见了!”
夏夫人点点头,唇张了张,却是欲言又止,“洛儿这丫头,向来机灵讨喜,怎么会被人……”
夏微澜没有说话,看着母亲犹疑的目光,心中的酸楚,再次泛滥,哑声道:“是女儿不好,是女儿害了洛儿。”
说完,晶莹的泪珠,便滑下了脸颊,落入了夏夫人白色的衣衫上,瞬间隐灭,印出一圈圈浅色的湿痕,却也道出那不为人知的痛楚和苦闷。
毕竟是母女连心,夏夫人感应得到女儿的苦楚,便不再多加追问。
夏微澜情绪渐渐平静,再面对母亲之时,已然是一副振作起来的模样,轻声问道:“娘亲,你在夏府,还过得如意么,爹爹他……二夫人有没有刁难你?”
夏夫人听到这问话,不由愣了愣,随即了然。
眉目中闪过几丝凝重,叹了一口气,低声道:“为娘还好,只不过,你爹有意软禁娘,娘担心你爹会以此来要挟,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,为娘心里很是不安。”
夏微澜有些紧张的别开眼,不自觉攥紧了拳,声音干苦得发涩,沉声问道:“娘亲,你想不想和女儿一起离开这里?”
夏夫人闻言心头一怔,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,低声道:“澜儿,为娘虽不聪明,但不糊涂。”
说到这,她顿了一下,继续道:“有些事,你不必顾及娘,这么多年,娘对你爹,从未奢望过什么,为娘这般委曲求全,也只是为了你,二夫人为人沉府极深,又擅于演戏,若是没有为娘的隐忍,事事小心谨慎,只怕澜儿,也不能健健康康的长大……”
夏微澜不禁红了眼眶,扑入她怀中,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,诸多的复杂情绪,像是决堤的洪水,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。
她的声音,颤抖得有些嘶哑:“娘亲……”
夏夫人叹了口气,将手放到她纤瘦的背上,轻轻的拍抚,柔声道:“都是做娘亲的人了,还这般哭哭啼啼。”